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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西丝的礼物【燕蛇】

说在前面:梗和题目全部源自秋甜甜 @解尽秋凉 我家老铁改头换面去卖糖了!!

题目是幸运女神的礼物【这么有内涵的名字肯定不是我起的,大佬秋凉特供】

关于德累斯顿圣母大教堂,可以说是非常传奇了,经历了两天的轰炸在情人节的第二天才轰然倒塌。摸个短篇没有秋甜甜说的带劲,我笔力也就这样了。

最后借这个梗祈祷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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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五年二月二十三日夜。
教堂的钟声在八点的时候准时响起。
空灵又静谧的钟声只会给睡梦中的人们带来更甜蜜的梦境。雪在莱茵河面融化成水汽,模糊了工厂上缭绕的烟。

这是情人节前夕的静谧夜晚。普拉格大街已经陷入沉睡。乌鸦躲进巴洛克风格的钟楼里寻找过夜之所,野猫轻巧地跳上窗台企图捡到被主妇遗忘的晚餐。二楼的儿童房里小天使们早已陷入甜美的梦境,楼下的绅士正歪头给自己辛劳的妻子献上晚安吻。

时针指向十的时候,飞燕忽然从梦中惊醒。他拉开窗帘向窗外望去,路灯将他面前的雪地晕成黄金。雪花很快消融在玻璃上,像厄瑞涅的眼泪从奥林匹斯山掉落。
对面住户的窗户里还透出暖色的光,在黎明前的夜里,渲染出一种平静的假象。

飞燕放下窗帘,拉开房间的门,走廊静悄悄,只有尽头的书房从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先生还没有入睡。

他轻轻敲响书房的门,门打开,孤独的台灯从书桌后为他铺了一线光明,书桌后的人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端起手边的咖啡。听见动静,慢慢地转过头来。

落在白色衬衫上的金发微微的卷,眸子迎着光而被映得透彻。他微微颔首。那双幽绿色宝石般的眼睛便撞进飞燕的眸里。
真正是极好的眉眼。

“飞燕,怎么了?”灵蛇放下手中的咖啡。飞燕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替他收拾好书卷杂乱的桌面,“没什么先生,您应该早点休息。”

灵蛇微微弯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衣襟不知何时被揉皱,宽大的衬衣袖子也滑落到手肘,露出藏在苍白皮肤之下的淡青色血管。随后,他合上笔记本,跟着飞燕向外走:“你说的是,我想我也该有个好的睡眠。对了,”他说着,转过头来看飞燕,“到月底,你的雇佣期便到了,有什么打算?我需要去一趟巴黎,也许你会选择换一个雇主?”

“我……”飞燕一怔。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飞燕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么?”灵蛇靠在门边回过头问。被困意支配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慵懒随意的姿态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聊过天。”他兀自笑了笑。

“先生,您想问些什么?”

“理想与未来?什么都好。只要不提该死的战争与革命。那像掺了水的白兰地一样愚蠢而无味。”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普鲁士的古音,听起来傲慢而冷静。

“理想……?”飞燕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等等,飞燕。我不得不告诉你,什么都好,千万不要想着加入国防军。这群废物大约还陷在雪原上想着整个装甲师同斯拉夫熊同归于尽。”

白发的青年忍不住笑出声,他英俊而淡漠的面孔一瞬间开出夜晚的玫瑰来。他想,也许今晚的白兰地度数过高,先生醉了。但是,不得不说先生醉起来意外的可爱。

他微微垂下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隐秘的感情被人察觉,“我没有想过加入国防军,先生,他们要最纯种的雅利安血统。”

灵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半晌低声道:“你不必因此……”他想寻一个恰当的用词,啊,该死,他可以装下整个百科全书的大脑此时此刻竟然寻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

“我没有因为这个烦恼。”他有些好笑,不得不打断灵蛇,“我一直为您所雇佣,只想过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我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为您工作的期间,我学会了太多东西。”谁能想到一个混迹在贫民窟的穷小子如今也能弹了一手好的钢琴,分辨得出红酒的产地?

“你应该好好考虑这个问题。”灵蛇微微皱眉,片刻又舒展开:“好了,先这样吧。晚安。”

“晚……”窗外恰时笼下巨大阴影,分针指向十四的一瞬间,远处的市政大楼在大雪中燃起漫天大火。

“那是什么?!”飞燕蓦地转头看向窗外。轰炸声与引擎声瞬间撕裂了雪夜里伪装的宁静。

“该死的,他们这是要炸了德累斯顿?”灵蛇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一月份轰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铁路调车场上废墟犹存,堆积成山的尸骨还被丟在清洁车上来不及清理完毕。车行过的路面依然鲜血淋淋,每一步就绽开一朵颓靡的褐色花朵。

显然,上帝将抛弃这里,魔鬼将侵占这里。

轰炸声自东方而来,来自英国皇家军刽子手掠过灼热的尘埃和血腥一点点逼近。死亡的阴翳来的那样快,根本不给大脑思考的时间,飞燕快速抓了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披在灵蛇身上:“先生,我们要离开这里。”

灵蛇抓着领口,语气冷静:“往北边走。圣母教堂那里空旷,也许他们不会选择那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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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火光映亮的天空和远处传来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将整个静谧的夜晚彻底渲染成炼狱。

焚烧区上方的空气温度暴涨并且产生高速上升气流,外界的冷空气被极速带入的同时也将地面上奔逃的人们吸进火中。
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原罪。

爆炸声几乎要穿透耳膜。夜猫从废墟上跳下来嚎叫,天使们在睡梦中回到天堂。

灵蛇站在圣母像前,拱顶泄进来的月光在雕像上晕出一片圣光。他仰头看着圣母慈悲的眉眼,忽然笑了,嘴角扬出一点嘲讽的弧度,眼神却是悲悯:“今昔永在的神,你看见了地狱了么?”
撒旦必从监牢被放出,引出地狱烈火。

上神沉默,他越觉可笑。教堂外战机的轰鸣和爆炸声让他的大脑陷入疼痛和煎熬。墙壁不断落下灰尘,仿佛死亡下一秒就会到来。

就在此刻,他的手被人从身侧坚定而温柔的拉起。灵蛇一转头,就看见飞燕英俊的面庞上挂着足够抚平所有混乱焦灼的温柔笑容。

“先生,您之前问我接下来想做什么,如果在往日我想我一定会说——我要跟着您。没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理想,就是这样可笑而愚笨的念头。”他看着灵蛇不解的眼神,忍不住弯了眼睛,“可是现在,我想告诉您,如果可以,我会去寻找另外一份工作,那份工作要能够让我可以与你并肩,我总会忍不住幻想,幻想我能够强大到让你依靠我,需要我。”

“飞燕……”灵蛇一怔,看向青年的眼睛,那双像女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一样的眼睛,此时此刻,像他后花园的玫瑰一样灿烂。

“你……”

“我爱你,先生。”他弯下身,抬起灵蛇的手,在他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等一等,飞燕,这……”

“我爱你,”一个吻落在他冰凉却柔软的唇,印下隐藏了许久,用血肉烘着,说不出口的爱意,“永远。”

As the deer pants for streams of water, so my soul pants for you. 

这并不是个表白的好时机,他们都不够完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狼狈。看,先生的黑色天鹅绒大衣上还沾了灰白的墙灰。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可能不再会有明天的阳光了,也许这是他能拥有的最后机会,他不能够有一点点退缩,哪怕会被拒绝。

他等待着,来自爱神的宣判。

良久,他听见灵蛇一声喟叹:“真是拿你没办法。”他看见灵蛇慢慢勾起了微笑,他身后是开满了风信子与百合的壁画,圣母神情安详。风将室外灼热而干燥的灰尘吹了进来,最终沉沦在那双融如春水的眼睛里。

“闭上眼睛,飞燕。”他命令道,他凝视着飞燕良久,最后在唇上落了一个吻,“也许我们马上就会死。你怕不怕?”

突如其来的吻,让飞燕茫然无措,他睁开眼,毫无意外的陷进那双祖母绿的的眼睛里。 他对他微笑,眼神浸了昨夜的白兰地,只一眼,便让人沉醉。

半晌,他颤抖着抓住了灵蛇的手,“Love is stronger than death. ”

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所发的电光,是火焰的电光,是耶和华的烈焰。 【和合本歌8:6】

我不畏惧死亡,因为你在身旁。

夜渐深,轰炸声缭绕不去,大火蔓延了整个城市却驱不走属于冬季深夜的寒冷。灵蛇看着飞燕因为冷而失了血色的唇,忽然脱下了大衣递了过去。飞燕怔了怔,摇摇头笑道:“我不冷。”

“穿上他。”灵蛇微微蹙眉。

飞燕看着他一脸坚持,默默接过了大衣,一抬手,却是将灵蛇整个裹了起来,他微微收紧了抱着他的手,低下头,望着灵蛇的眼睛里流动着温柔的涟漪:“这样就不冷了。”

他安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没有动人的情话就已足够动人。他慢慢低下头,冰冷的双唇慢慢贴合,互相取暖。室外,死亡仍在继续,可是又有谁在乎呢?这世界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你和我。那么,死亡又有什么可怕?

他看着灵蛇在他肩头睡着,就已到达天堂。

——————
一九四五年二月十五日,轰炸终止。
德累斯顿的老城区和内城东面郊区整个被大火吞噬燃烧。
飞燕在睡梦中被灵蛇唤醒。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着长椅睡着,手中还紧紧攥着灵蛇的手。他透过残破的墙壁向外看去,只看见了久违的阳光。

“结束了……?”他怔怔道。
灵蛇颔首,唇边还挂着一点笑意,“看来仁慈的天主并没有放弃我们。走吧。”

初升的阳光中,长长的街道上落满了烟灰和堆积成山的尸骨。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游离在人群之外,未能融入到幸存者之中。没有庆祝,没有眼泪,只余下悲恸。

飞燕忍不住抓紧了灵蛇的手,在火与死亡交织的清晨,他们获得了新生。
“我还在,你也还在。”他的手落在灵蛇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那种来自生命的跃动,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圣歌。

灵蛇刚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阵巨响,他们回过头,只看见那个庇佑了他们一天一夜的教堂在阳光中轰然坍塌。

阳光穿过漫天尘埃落在断壁之上,照亮了破碎的圣母嘴角宁静而安详微笑。他们面前是尸骨与血,身后是天堂与残垣。夹杂着尘埃的风,吹起飞燕的银发,像白蔷薇开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亲吻爱人的唇。

这是一个黑暗时代,但是更伟大的是,我们还有爱。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神所配合的,我们不可分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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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忘了是圣经哪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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